魏晋时期的名士以“竹林七贤”最有名气,而七贤中又属嵇康最负盛名。嵇康字叔夜,原籍安徽宿州,是当时著名的文学家和音乐家。据记载,嵇康风姿俊逸,清静恬淡。他博学多识,琴棋书画俱佳。在曹魏时期,嵇康被招为宗室快婿,官拜中散大夫。他长年生活在洛阳,美名冠京城。但他刚正不阿,傲视权贵,因而在壮年被杀。在他长期生活的洛阳流下了很多传说故事。
一、竹林逸事
据《晋书·嵇康传》称,嵇康喜爱养性的道家之术,轻视儒家的繁琐礼教,与当时显名于世而且都在洛阳朝中为官的阮籍、阮咸、山涛、向秀、王戎、刘伶志趣相投。他们经常相约洛阳近郊的山中竹林之下,饮酒赋诗,谈仙论道。他们在约会中,不讲礼数,豪歌纵酒;切磋学问,立论高远。京城内外称他们为“竹林七贤”
传说阮籍事母至孝。阮母寿终时,他正与人下围棋。当听到母亲去世的消息,他半天缓不过神来。哀嚎一声,吐血数升。母亲下葬时,他哀痛及心,又吐血数升。治葬期间,他瘦得皮包骨头,差点没了性命。
传说刘伶好饮酒。有一次醉酒后,他感到太渴,就向夫人要酒解渴。他夫人见状,就将家中所有的酒全部倒掉,并哭着对他说:“夫君饮酒过多,容易伤及身体,不要再喝酒了。”刘伶闻言,跪在地上对天起誓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醒。妇人之言,慎不可听。”他夫人一听,只好任他继续饮酒吃肉。但刚一饮酒,就喝醉了,神志不清地昏然睡去。
山涛则能饮八斗方醉。向秀则有钱都用于买酒。而王戎则是个有名的吝啬鬼。传说,王戎的侄子结婚,他仅送给侄子一件单衣为礼物,而且在侄子婚后又从侄子那里要回了那件单衣。更有讽刺意味的是传说王戎家有好梨,多余的梨被拿到街叫卖前,王戎都要将所有的梨核全部刺破,以避免别人用核当种子用。直到现在,洛阳还有一种叫“朱心红”的梨子,核心中断,相传就是王戎钻核的
遗迹。
总之,竹林七贤的志趣、性格有很大差异,他们最终分道绝交也是一种必然吧。
二、不畏鬼怪
传说,嵇康经常于夜晚在灯火照耀下抚琴弹奏。
有一天夜晚,嵇康正在弹琴,突然有一个陌生人进入室中坐下来听他弹奏。这人初进来时,面孔很小,一会儿就开始越变越大,人也跟着越长越高,一会儿就高达一丈有余。只见他长得特别黑,穿着单衣服,扎着草带,就像人们所说的鬼怪一样。
嵇康盯着这个奇怪的陌生人看了很久,然后将灯火吹灭。对着这个鬼怪说:“我嵇康是正人君子,耻与山泽鬼怪争光。”
这个鬼怪一看嵇康正气凛然的样子,反而不好意思地赶忙逃开了。
三、吕安题“凤”
嵇康与吕安是一对好朋友。他们志趣相投,常相过往。据说嵇康一旦思念吕安,就会不远千里前去拜访。吕安也是这样。传说,有一天,远在河北的吕安到洛阳郊外嵇康的府中拜访。正好嵇康外出访友不在家中。嵇康的哥哥嵇喜听说名士吕安的大驾光临,赶忙到府外迎接。他再三邀请吕安到府中安歇等待,但吕安就是不进大门。嵇喜请吕安留下字句转给嵇康,吕安答应下来,顺手在大门上大大地写了一个“凤”字。之后,就扬长而去。 嵇喜见吕安题写“风”字于自己家的门上,感到非常高兴,他到处炫耀,引以为荣。后来,嵇康访友归来,嵇喜告诉他,吕安来访,不人家门,题“凤”字于门上而去。
嵇康看着哥哥得意的样子,不觉笑道:“吕安是在嘲笑你呢?你看那个“凤”字,实际是“凡鸟”二字。他说你是凡俗之人啊。”
备注:凤的繁体为凤,由“凡鸟”二字组成。
四、生性好锻
传说,嵇康一生爱好打铁。当初家贫时,经常和朋友向秀一起在一棵大树下打铁。锻造各种器皿具卖钱以维持生活。
到朝中为官以后,嵇康仍经常在家中打铁,锻造自己家中需要的各种工具。同时,也以此采推辞掉自己不喜欢的各种约会。因为嵇康的夫人是曹魏皇室的女子,所以嵇康被晋王司马昭所忌。
有一次,晋王司马昭的重要谋士钟会到嵇康家中造访。对于这不速之客,正在打铁的嵇康非常冷淡。他知道钟会是奉命采刺探自己对想要取代曹魏政权的司马昭的态度的。嵇康很瞧不起这些见不得人的鬼行径,就不想理睬钟会。因此,嵇康一直没有停止打铁,更不用说以待客之礼来接待钟会了。
钟会感到很难堪,他停也不是,走也不是。过了好大一会儿,钟会忍不下去了,就向嵇康告辞而去。这时嵇康开口问道:“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也就是说:你听到了什么跑来刺探我?现在又刺探到什么东西而去报告呢?钟会回答说:“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
据说,钟会在这次刺探嵇康的情况后,回去向司马昭报告。司马昭问钟会:“嵇康这人到底怎样?”钟会说:“嵇康,卧龙也。但不为所用,恐有大患。”
五、广陵绝响
嵇康善弹奏《广陵散》一曲,很为当时人们赞赏。而《广陵散》曲是由世外高人传授给嵇康的。
传说有一次,嵇康到洛阳西部新安一带游玩,不觉天黑了下来。于是,嵇康就在月华亭内休息。他象以往那样,将琴摆好,抚动琴弦,一阵优美的琴声飘荡夜空。临近半夜,忽然有一游客顺着琴声前来见嵇康。游客仪态高雅,宛如仙人临凡。他已听嵇康弹奏多时,因此一到亭内就向嵇康借琴一用。嵇康见来者非凡,就将琴奉上。只见客人轻抚琴弦,一道无法形容的美妙琴声传人嵇康耳中。嵇康感到从没有听过这样高雅的乐曲,他不由对来客肃然起敬,知道自己遇上了世外高人。一曲终了,嵇康忙上前行礼请教。客人说:“这是我根据世事演化有感而成的一首新曲《广陵散》,主要是感叹忠于魏的几个大臣都在广陵败散。而魏国的最终灭亡,就是从广陵开始的!今晚我听到你的琴声飘逸俊雅,感到确属可造之才,因此特来传授《广陵散》一曲与你这有缘之人。”说完,客人递给嵇康一卷曲谱,飘然而去。后来,嵇康一直认为自己当晚碰到的是月华仙人。
第二天,嵇康按谱弹琴,很快就能熟练演奏。从此,嵇康和朋友聚会的时候,声调绝伦的《广陵散》就成为嵇康必献的节目。嵇康善奏《广陵散》一曲的名声传扬开来以后。当时著名的弹琴高手袁孝尼慕名多次前来求教。嵇康却表现得很固执,每次都以师父有命概不传人为借口拒绝将《广陵散》一曲传授于他。
后来,钟会诬告嵇康,司马昭正想加罪于嵇康,就寻找借口将他判处死刑。嵇康被判处死刑的消息传出后,正在太学里读书的三千太学儒生联名上书司马昭,要求赦免嵇康。司马昭看到嵇康有这么高的威信,更感到他非杀不可。于是,司马昭下今立即将嵇康明正典刑。
据说,到临刑前,嵇康看了看前来为自己送终的朋友和崇拜自己的那些太学生们,向监斩的大臣提要求说:“为了报答大家对我的厚爱。我想在死前为大家弹奏一曲《广陵散》。”监斩的大臣也不愿得罪这么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就答应了这个要求。
嵇康的家人很快将琴送来,监斩大臣命刽子手给嵇康去掉刑具。嵇康伏案理琴,声调绝伦的音符就飘荡在刑场上空。嵇康完全沉浸在华阳仙人所阐释的魏国散亡、始于广陵的意境之中。情境交融下,《广陵散》的演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演出效果,刑场上的人们都屏声静思,沉浸在—片悲情中。
一曲终了,嵇康仰天长叹:“《广陵散》一曲,自月华仙人传授于我之后,我一直独占其美。袁孝尼先生多次要求将此曲相传,我都吝于传授,不想与人共美此曲。如今我人之将死,后悔莫及啊!《广陵散》从此要绝响于世了。”说罢,从容受刑而死,时年4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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