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笃行,字天因,洛阳老城西南隅人,老官是洛阳人对他的尊称。笃行在清初的科举道路上官运极佳:乡试中举后,于顺治二年(公元1645年)会试考中贡士;顺治三年又中进士,当年被选拔为翰林院庶吉士;以后又被提拔为左副都御史,成为执掌弹劾百官及谏言朝政得失的官吏。
笃行一生洁身自好,严以律己,待人诚实敦厚,豁达大度,且乐助平民百姓。洛阳一带流传有不少关于他的佳话传说。
一、巧免皇粮
有一年,洛阳冬不见雪花,春不见雨点;旱情严重,庄稼不收。可是,那皇粮却不减免。
董老官知道洛阳的灾情以后,心里很着急。他想了个免皇粮的主意,就写了密札一封,派家人悄悄送给洛阳县令。
过罢年,皇上要到中岳朝拜,董老官伴驾同行。在中岳朝拜已毕,他们去游了龙门,又到了关林。
这天是农历三月十三,正赶上关林起庙会。庙院内外跪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他们祈求关帝大圣降雨救灾。跪在庙院外边的百姓挡住了圣驾的去路。皇上身边的一个侍臣下令驱赶百姓。董老官忙向皇上奏道:“万岁!洛阳久旱不雨,五谷不收,百姓祈求关圣降雨,怎能驱散?万岁也应替百姓分忧啊!”
皇上来到庙门口,只见一根又粗又重的黄色大梁在庙门口横吊着。这根黄梁吊得很低,挡住了皇上一行的去路。御驾进不了庙院,万岁便问道:“为何不进庙院?”在前边开道的随从回禀:“一根黄梁横吊门前,无法进门!”关林庙院坐北向南,那根黄梁是东西向吊着的。于是,皇上就说:“将黄梁往东边挪!”董老官立刻向洛阳县令使个眼色,洛阳县令就忙奏道:“黄梁太重,往东挪不动!”皇上又说:“那就往西方移移!”董老官赶忙奏道:“黄梁太重,西方也受不了,实在不好办!”皇上感到诧异,就说:“以董爱卿之见呢?”董老公奏道:“干脆撤除黄梁,路子宽了,吾主便可行路!”
皇上正要传旨,侍从近臣接腔了:“万岁谨言!万岁谨言!”原来,侍从听出了董老官弦外有音,才故意提醒皇上的。
谁知皇上进不得庙门,叫挪梁又挪不动,正在生气呢,哪里还想得许多,便喝退了侍从,口传圣旨:“撤除黄梁!”
皇上话音刚落,只见董老官微微一笑,又向洛阳县令使了个眼色,这洛阳县令也是个聪明人,看见董老官使的眼色,便“扑通”一声跪在圣驾前高呼:“谢主龙恩!”皇上大惑不解,问洛阳县令:“这是为着何来?”
洛阳县令忙奏道:“洛阳连年荒早,五谷不收,民不聊生。万岁体恤百姓,传旨撤除皇粮(黄梁),恩德无量。所以,下官代洛阳一方百姓谢主龙恩!”
关林庙院跪着的老百姓听了这番话,立即齐呼“万岁”。
皇上正要再说什么,董老官急忙奏道:“万岁金口玉言,传旨撤免皇粮,正是天意。”
皇上呢?心里也明白过来了。,但是,话既说出,事情也就难以挽回。因此,也不好改口了。就这样,洛阳沉重的皇粮总算是免除。
二、驱逐城隍
董老官的夫人叫赵梅,妹子叫董菊。姑嫂俩和睦相处,从没有红过脸。后来,却因为一只金戒指生了一场大气,还险些闹出人命!
有一年腊月,赵梅让董菊帮忙做了一条新被子。等丈夫回家过年时盖。做好以后,赵梅的一只金戒子不见了。这只戒指很贵重,上边镶嵌着绿翡翠,是赵梅过门时董老官亲自找银匠打的。赵梅想:“做新被子是俺和妹子一块做的,别人没来过,这戒指也不会飞,准是小姑董菊偷走了”。
过了几天,赵梅拐弯抹角地向董菊盘问起这件事。董菊是个火爆性子,一听就火了,姑嫂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
赵梅下了决心,非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她跑到城隍庙里,降香求神说:“城隍城隍显显灵,谁是小偷你心明。要是董菊偷戒指,三天以后肚子疼。”
三天以后,董菊果然肚疼了。这事象一阵风一样传开了,董菊纵然满身是口,也说不清楚,她心一横,拿根麻绳,要吊死在城隍庙门上。
眼看快要出人命了,董老官正好从京城回老家洛阳过年,又正巧路过这里,董菊被救了下来。她睁眼一看,救命恩人正是自己的哥哥,就把自己的屈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董老官知道妹妹不是个贪宝爱财的人,他也不相信城隍显灵的事儿。但是,夫人在城隍面前的话确实应验了,咋为妹妹洗雪冤枉呢?他皱起了眉头,心里说,要断清这个案子,看来还得下番功夫哩!
董老官粗通医术,先给妹妹望诊切脉,一诊,弄清了妹妹是因为吃了腐臭之物而肚子痛,立即让人抓药,给妹妹治病。
次日早晨,董老官对夫人说:“我想了一夜,那降香显灵之事不可不信,今日你我同去城隍庙,我要看看那神怎样显灵”。妻子答应了,夫妻俩便由家人带路,一起来到城隍庙。董老官对着城隍泥象说:
“城隍城隍好大胆,错断官司不申冤。枉享香火不要脸,滚到城外受风寒”。
赵梅一听,心里很是不高兴。她说:“老官!你一心护着妹妹,对神明不尊,城隍要降灾的!”
家人在一旁接话说:“夫人!咱明天再来看个究竟吧!”
董老官说:“我今日骂了它,这神显灵不显灵,生气不生气,明天一看便知!”
第二天一大早,家人就跑来给董老官夫妻说:“真显灵了!城隍庙的神都跑到城外麦地里啦!”
董妻不相信,赶紧拉着丈夫一起到城隍庙里看个究竟。到那里一看,庙里果然空空荡荡,一尊神也没有了。他们转身又匆忙赶到城外,只见城隍庙里的神胎,都在积雪的麦地里立着受冻呢!
董妻一看也弄糊涂啦!这城隍一会儿显灵,让妹子董菊肚疼;一会儿又认了错似的都“滚”到了城外,这神到底还灵不灵了?金戒指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她把这块心病给丈夫讲了讲。董老官笑了笑,附在她耳朵上悄悄说:“那城隍给我说了,它冤枉了好人,没脸在城里了,才跑到了这里。那只金戒指还在那条新被子里。”
赵梅回到家里,果然在新被子里找到了那只金戒指。
从那以后,洛阳城隍被驱逐出城,城隍庙也只好建到了城外。
三、捆绑土地
董老官正直廉洁,不惧鬼神,连土地神对他也无可奈何。
有—年,他家修整院墙。开工时没有敬土神,土神就专门和他作对,眼看墙快打成了,土神暗地一推就把墙推倒了。手下人报告给董老官儿,董老官硬是不服,他搬把椅子,在墙的东边坐了下来,看着工匠们打得周周正正的墙却又倒塌了。不过,它没朝董老官坐的东边倒,而是向西边倒去。董老官儿仍然不服气,他又把椅子搬到西边坐下,眼看墙又快打成了,忽然又向东边倒去。董老官发火,他把他的太太也叫出来,每人各坐一边,这样,打起的墙,向东向西都不倒了,可是却向下边陷了下去。董老官更发火了,他就命工匠们拿起镢头照着墙下刨,结果在墙下刨出个没头没脑没胳膊没腿儿的肉蛋子。董老官儿叫人用绳把肉蛋捆了,抬出去扔到城外护城壕里去了。结果打起的墙不再倒了。
原来这个肉蛋子,就是土神。它为了叫董老官儿信奉敬仰它,就设置了种种障碍,来制服董老官儿,可是这个董老官儿是个硬汉,偏偏制不了他。常言说:“鬼怕恶人,神怕硬汉。土神虽然给董老儿官设置了种种障碍,但董老官儿是朝廷命官,他的夫人也是经过皇帝封了的,所以土神也不敢把他们砸在墙下,结果反被董老官贬出了城外的护城壕里。从此,洛阳城内再也没有土神的地位了,家家产户修房盖屋,都不看皇历敬土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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