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流动与神气和合的美学追求

——张凝先生书法艺术美学追求探源

          洛阳师范学院教授、北京大学博士研究生  杨光钦

            中国书法协会常务副主席 张凝先生 

　　品味张凝的书法艺术，源于品读张凝的生活。起初，我与张凝虽有数面交往，但印象并不深刻。因为，无论是在桌前饮酒，还是品茗茶叙，他的话语都极少，很有些话语权外“陪衬”人物的感觉。只知道他是国务院新闻办的人权记者，雅好书法。除此之外，就是他偶尔透出的精辟入理的治学观点和儒雅憨厚、质朴谦逊的笑容。在陌生人的眼里，这些特征往往多了几许冷峻而少了几分激情。自然，关于他的背景也就没有更多地刨根问底。

　　由于笔者也喜爱书法，张凝赠我一副他的书法作品，大朴不拙，让人喜欢。上网搜索发现不少关于“书法家张凝”的文章，正面评价很高，没有诽闻批评。在众多信息中得知，张凝幼年便因喜书而习书。少年时期，他便对历代名家法帖悉心研读，从对二王追宗，到对颜、柳、欧、赵等书法名家笔意的领悟，心摹手追，乐此不疲。青年时期，他又喜秦汉碑拓和米芾、黄庭坚、苏轼、王铎等书法大家的笔帖，且忘我临摹，用功颇多，致使他的书风发生了重要变化。尤其是其隶书书法，功力日益见长，为日后形成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奠定了基础。尔后，他攻读了北京师范大学书法硕士研究生，荣获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家称号，并担任了中国书法协会常务副主席。特别是他的“一种在宣纸上套色叠字的书写方法”，获得全国书法领域唯一的国家发明专利。其艺术发明之所以能获得国家专利，是因为他对传统书法作品创作进行了大胆的艺术创新：字体不同，字型重叠，色差或浓淡相宜，或对比强烈，立体、层次感丰富，具有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和艺术感染力。通过创新，使得其书法创作明显区别于传统书法作品的表现样式，并具有诸多富有创新性的审美特征。

　　依笔者来看，张凝的书法虽然创新性的特征居多，而其最为显著的特征主要有二：一是，书法作品体现出的独特、自由、奔放的个性；二是，在个性鲜明的体征中折射出的内敛精神和温文尔雅的独特气质。他的草书、行书，兼有黄庭坚、米芾等大家书风的味道，阴阳匹配恰当，动静结合自然；字间气势连贯，笔断精巧崎岖。单就用笔而言，其动静结合的特点就十分明显。细品其作品，高华圆润，清劲悠远，洒脱流畅，飘逸奔放，彰显的就是动感。然而观其风貌，虽放逸而不狂怪，动感分明而不失规矩。从笔势上看，字字扎实沉稳，笔笔浑熟敦厚，彰显的分明又是静谧柔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隶书，笔意慎密，老劲庄严，字字丰腴爽利，笔笔骨力峥嵘，恍若老僧布道，显示的仍然是静谧之美。而观其字形，洞达峻美，清俊秀健，如翩翩少年挥刀舞剑；视其结构，意气跌宕，方整外拓，秀劲可爱，真如花季少女风姿绰约，又能给人一种流动的美感。诚然不敢夸大其词，说张凝的书法几乎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然而，观其书法作品，起码能时时都让人产生一种清新愉悦的美感！

　　张凝的书法艺术之所以高古清雅，首先源于他对生活本质的朴素理解。随着与张凝相聚日多，彼此之间的话语便渐渐多了起来，我也慢慢品读到了其生活的一个个真实侧面，不仅热烈，而且热情，只要有求，便会必应。每逢友人索要墨宝，他从不吝惜，慷慨相赠。即使并不十分相识的人，每每喜欢他的墨迹，他也挥毫泼墨，诚意相待。这样的事情久而久之，让我看到了他冷峻背面的那副热心肠，也看到了一个不愿过多计较功利的书法家风范。这在艺术功利化的今天，这样的人格品性实在难能可贵。的确，他的作品之所以得到众人欣赏，主要源于他的服务民众的人格情怀和精神。而且，他所展示出的人格特质完全出于自然，毫无矫揉造作之态。我问其缘故，他笑而答曰：书法创作重在历练品性，为他人服务，使人与我皆能通过书法艺术，达到陶冶情操的目的，而非纯粹作为生财之道。他有这样的精神境界，实在无愧于全国德艺双馨艺术家的称号；他有这样的精神境界，艺术的灵感也自然会给予他更多的创新机缘！

　　张凝的书法创新，还得益于他常运用《周易》义理指导自己的书法创作。《易经•鼎•象》曰：“君子以正位凝命。”意思是说，君子身心端正，具位得当，以完成自己的使命。在我看来，张凝的书法创作中所蕴含的那种阴阳合和规律，正是汲取《周易》核心精神的体现。有朋友开玩笑说，连张凝的名字也含有阴阳的规律。张，张扬也，具有阳刚之气；凝，凝聚也，具有阴柔的内敛气质。体现在张凝的书法艺术创作中，则更是如此。正如有人所说，在书法创作中，张凝常纳灵警奇奥于胸中,展纯雅祥瑞于笔端。遵循“学成于聚，新故相资而新其故；思得于永，微显相次而察于微”的精髓，追求超然脱尘的意境。正是如此，才使得他的书法具有了动静相宜、阴阳合和、妍美流变、舒展大度等显著的艺术特征。

　　有人曾问，其书法何以具有这种美的效果和特征？他说：中国书法的功用，在于使人陶冶情操，提升美的情趣。倘若众人不懂不解，甚至脱离了主流的大众审美情调，书法便失去了自身的生命和魅力。所以，在书法创作中，应通过整合多种艺术手段，交流融通出浩然的正气之美，动人的情感之美，隽永的书卷之美，达到使人美不胜收的目的。只有从源头上杜绝狂躁无知的文化恶搞习气，学真知，养浩气，走正道，弘扬中国书法博大精深的典雅之美，承前启后，才可以由自娱而娱人。

　　张凝对书法创作所具有的这种体悟，或许并不为他所独有。但是，他的体悟却具有与他人不同的独特价值。这种价值的根本所在，不仅在于他具有源于质朴生活的根基，有源于《周易》文化的深层精神启迪，更重要的是，还有源于他对书法美学理论的深层领悟和他对书法创作所具有的独到见解。他通过身体力行总结出的“神、气、畅、艺、韵”五字书略，深为各界人士所称道。“神”即精神并建、神智清爽；“气”即正气沛然、气质典雅；“畅”即酣畅淋漓、意得情畅；“艺”即艺入化境，刚柔既济；“韵”即淌律流韵、韵味悠长。

　　张凝的书品人品相得益彰，而书性人性泾渭分明。正如他本人所言，“书尽风流人须拙，意尽张扬心当诚”。这是张凝人品书品的写照，也是其书性人性的写真！当然，笔者并非在说张凝的书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无懈可击的地步；恰恰相反，从技法到风格，从师承到创新，需要他刻苦自励，需要他大胆创新之处仍然颇多。正如他勉励自己所说：目前虽有小获，但尚需“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不断地发现、感悟、印证、提炼、升华，不断总结出适合自己的书写方法。尤其需要继续从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从书法艺术创作规律中总结出新的规律，不断从自然中回归自然，把复杂简单化，使刻意随意化，在书法创作中渐入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真正领悟并获得书法艺术中美的真谛。

本文来源：河洛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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