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论辩家——李筌

     2009-10-14 09:27 阅读: 载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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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唐道士中,以独特的入世观点著书立说,警戒世人的只有李筌一人而己。李筌由仕入道,坎坷异常,体世深刻,洞察时事,思辩敏锐,著书立说,立意新,措辞奇,尤其是以人定胜天的天道观著称于世,下开中唐柳宗元、刘禹锡天论观的先河,在中国哲学思想发展史上有其重要的贡献。

一 嵩山岩洞得《阴符》 骊山老母说玄义

李筌,号达观子,陇西(今甘肃)人,大约生活于唐玄宗,肃宗时代。曾任荆南节度判官、邓州刺史,后入为郎中。

李筌后居中岳少室山,好神仙之际道,常游历名山,广泛采纳方术一日,在嵩山虎口岩,得《皇帝阴符经》,素书朱漆,盛装在玉匣中,上题:“太平真君二年七月七日上清道士寇谦之藏诸名山,用传同好”。由于传本年代久远,己经糜烂,李筌抄写下来,读了数千遍,到底不解其义理。

后来西游,在骊山下遇一老母,头顶挽着高髻四围之发下垂,穿著褴褛,手扶拐杖,其形貌和一般老妇不同。她坐在路旁看着余火燃烧着一棵树,于是自言自语地说:“火生于木,祸发必克。”李筌在一旁听后十分惊异,接着就问老母说:“这是皇帝阴符中的句子,老母是从哪里得来的?又从而提到它?”老母回荅说:“我接受此经己经是三元六周甲子了,你这位少年是从哪里得到的?”李筌恭恭敬敬地向老母叩了两个头,告诉了他所得到这本书的时间和地点。

老母说:“你这位少年的颧骨贯穿于生门,而命门齐于日角,血脑未减,心影不偏,德贤而好法,神勇而乐智,可真称得上是我的弟子呵!然而,你四十五岁那年当有大的危险。”于是,便拿出丹砂书写符箓一道,挂在拐杖一端,让李筌跪下而接受了这道符。

老母坐在一块大石上,给他筌讲述《阴符经》的义理说:“《阴符经》总三百字,一百字演说道,一百字演说法,一百字演说术;上有神仙抱一之道,中有富国安民之法,下有强兵战胜之术,都是内出心机,外合人事,观其精微,黄庭八景不足以为玄;察其至要,经传子史不足以为文;任其巧智,孙吴韩白不足以为奇,非有道之士,不可使闻之。故至人用之得其通,贤人用之得其法,正人用之得其术,识分不同也。如传同好,必请斋而授之,有本者为师,无本者为弟子也。不得以富贵为重,贫贱为轻,违者夺纪二十本命,日诵七遍益心机加年寿,每年七月七日写一本藏于名山石岩中,得加算久之。”

老母说:“现在时间己到申时了,我有麦饭己经做好,我们共同吃吧。”于是,老母从袖里取出一个瓢,让李筌到山谷中去取水,舀满了,瓢忽然重有一百多斤,再努力往上拿,就是拿不上来,最后沉到泉中去了。等到李筌返回原处,己不见了老母,在原处只留下麦饭几升罢了。李筌一下子吃完饭,从此也就不再吃饭了。

唐玄宗开元年间(公元713——741年),李筌为江陵节度副使,御史中丞。李筌有将才大略,作《太白阴经》十券,又著《中台志》十卷。当时,受到奸相李林甫的排剂,名位不显扬,最后才入名山访道去了,最后李筌的去向不得而知。

李筌 传世的著作有:《阴符经注疏》三卷,《骊山母传阴符玄义》、《青囊括》各一卷,《中台志》、《阃外春秋》和《太白阴经》各十卷,《孙子注》二卷。

二 出世行为入世说 议论高超透天机

李筌 是一位道教学者,在唐代道士中有其独特的哲学思想体系,《黄帝阴符经疏》和《太白阴经》就是具体表现他的哲学思想两部作。

首先“虚静至神”的天道观。李筌主张“不神而能至神”,寂然虚静的至道,是产生阴阳日月,三才万物的总根源。

他说“天圆地方,本乎阴阳,为至神矣。”“神者,妙而不测也。《易》日‘阴阳不测为之神。’人但见万物从阴阳日月而生,谓之曰神,殊不知阴阳日月从不神而生焉。不神者何也,至神也。言至道虚静,寂然而不神,此不神之中,能生日月阴阳,三才万物,种种滋荣而获安畅,皆从至道虚静中来,此乃不神之中而有神矣。”

其次,顺从自然的“盗机观”。李筌 认为天地间有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气,人们顺五行之气则生,逆五行之气则死。人们必须主动地谨慎地去“盗窃”天机(五行生克制化的道理),即谓“盗机”,从而免祸得福,合天机不失,永远处于昌盛之境。

他说:“人但能明化此五行制伏之道,审阴阳兴废之源,则而行之…… 则为福德之昌盛也。……人用心观执五气而行,睹逆顺而不差,合天机而不失,则宇宙在乎掌中,万物生乎身上,如此则吉无不利,与道出同游,岂不为昌乎?”

第三,天人相分,人定胜天观。李筌不同意天人感应,天人合一观,而主张天人相分,人定胜天说。他强调人应该发挥主观意志,去认识天机,把握时机,运用人的权谋去窃盗天机而造福于人本身,在天人关系中人居主导地位。

他说:“任贤使能,不时日而事利;明法审令,不卜筮而事吉;貴功赏劳,不禳祀而得福。无厚德而占日月之数,不识敌之强弱而幸于天时,无智无虑而候于风云,小勇小力而望于天福,怯不能击而恃龟筮,士卒不勇而恃鬼神,设计不巧而任向背。凡天道鬼神,视之不见,听之不闻,索之不得,指虚无之状不可以决胜负,不可以制生死,故明将弗法而众将不能己也。…… 夫如是,则天道于兵,有何阴阳哉?”这己明白地说战争胜负取决于人谋,而非天道鬼神。

第四,否认地理环境决定人的勇怯观。李筌 列举了长期以来人们认人的勇与怯是由“地势所生,人气所受”不可改变的说法:“秦人劲,晋人刚,吴人怯场,蜀人懦,楚人轻,齐人多诈,越人浇薄,海岱之人壮,崆峒之人武,燕赵之人锐,凉陇之人勇,韩魏之人厚。”他都一一作了批驳。

他说:“申屠之子败于峣关,杜洪之将北于巇水,则秦人何得而称劲?吴王夫差兵于天下,败齐于艾陵,长晋于黄池,则吴人何得而称怯?蜀人懦,诸葛孔明撮巴蜀之众,窥兵中原,身为僵尸而威加魏将,则蜀人何得而称懦?楚人轻,项羽破秦,虏王离,杀苏角,威加海内,诸侯俯伏莫敢窥视,则楚人何得称轻?齐人多诈,田横感受五百死士,东奔海岛,及横死同日而伏剑,则齐人何得而称诈?越人浇薄,越王勾践以残亡之国,恤孤老之众,九年灭吴,以弱攻强,以小取大,则越人何得而称浇薄?燕赵之人锐,蚩尤败于涿鹿,燕丹死于易水,王涿缚于蓟门,公孙戮于上谷,则燕赵之人何得而称锐?……”

“所以勇怯在乎法,成败在于智,怯人使之以刑则勇,勇人使之以赏则死。能够移人之性,变人之心者,在刑赏之间,勇之与怯,于人何有哉?”

他明白地说明了人的勇怯不是地理环境决定的,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在一定条件下,人的勇怯可以转化,想象的结果可以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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