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志居士
在中国四大名著中,打小就喜欢《西游记》,其他三部读未及半就兴趣索然。与同龄少年每每大谈及三国争雄,水浒好汉,或红楼猗梦,才子佳人就高谈阔论,兴高采烈的情形相比,我总是提不起什么兴趣。某国人有论:不把四大名著读个三五、遍,就不配做中国人。为随顺此论故,也曾强迫自己那怕是囫囵吞枣也要把四大名著读上一遍,以免得连做一个中国人资格也混不上。
但事实并非如我所愿:那些或玩弄权术,争权夺利为名的各路诸侯;或谋略擅长,胸无大志的权臣宰相。那些或勇猛刚烈,只知杀戮的武神猛将,或受制于人,沦为走卒的各路军马。或占山为王,论资排辈的绿林好汉;或恣情妄为,不计后果的侠盗之士。那些或吟诗作对,借酒赋词的才子佳人,或嬉笑怒骂,详作疯颠的痴情儿女。实在是难以勾起我阅读的欲望,故在求知欲望最为炽盛的青少年时代,也只是或读及未半,或聊以翻阅,也就弃之一旁,纵多次鼓劲拾起,也终是剩勇穷寇,不了了之。
其实,所谓的喜欢读《西游记》也只是从“小人书”启蒙,每或借得,或购得,或租得,或换得《西游记》小人书一本半本,必欲尽览而后快之。若不看完则心神不宁,寝食不安,因此也总是上课思想抛锚,耽误了学业,此为些许遗憾。除了《西游记》之外,读得最多的是《杨家将》《岳飞传》《呼家将》《隋唐演义》及各类《聊斋志异》、《封神演义》《神话传说》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活在真实的历史和生活里,而是活在由传说故事、神话怪谈所虚构的精神世界里并留连忘返。
后来,电视剧《三国演义》《红楼梦》《水浒传》包括《西游记》都一一上演了,才算是补了四大名著缺失的这一课,以某名人之判别标准,也只能算是勉强混进了国人行列之初级阶段,想来实在是羞愧难当,跟越调《收姜维》里诸葛亮调笑老将赵子龙打了败仗一样的羞愧难当。
但在《西游记》里有些问题还是一直没有弄明白的。譬如为何孙悟空刚开始十万天兵天将莫之奈何,到后来却连一般的山妖野怪也得打上半天,四处搬兵?为何天上各方神祗教导无方,常任坐骑童子下界成妖,为害一方?为什么佛祖戏弄取经人,最上最好最妙之真经却空空如也,不著一文?为什么已经悟道作祖的大迦叶尊者也贪财贪物,公然索贿?真真是想不明白,怪佛祖尊者也若世间凡夫,私念未断?还是作者真得只是借神魔以喻世,讥讽世事,钱权交易。官官相护,危害百姓,而修道成佛只是神话故事,哄人取乐?还有,唐僧师徒五人一路虽然辛苦,取到了真经,但为什么回到东土大唐后,一句经文没有译,一句经义没有讲,一堂法事没有做,一个百姓没有度,就被护法神带回灵山宝刹,在如来佛那里就成两尊佛,一尊罗汉,一尊使者,一尊八部天龙呢?取经之路虽然辛苦,降妖除魔虽然不易,但总不能唐僧就凭被几个徒弟保护着取回了经,孙猴子就凭一路打打闹闹,八戒就凭好吃懒作,沙僧就凭牵马挑担就能成佛作尊,成就功德?经取回来了是不错,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弘扬佛法,普渡众生,这佛成得也太简单,太容易了吧。
由于这些个疑问一直没有真正弄明白,故对于我最喜欢的《西游记》而言,其实也没有真正读个清楚明白,也真是对不起自己的这一份所谓的喜欢。正是个:
误读千年无人会,徒迷后人学疯颠。
凡僧三藏惹人憎,逆天妖猴却称赞。
贪欲八戒多有学,愚痴沙僧无人怜。
不解取经真实义,龙马人生历艰难。
后来,各种版本的《西游记》电视剧纷纷出炉,包括儿童版的《西游记》动漫连续剧我也能看得津津有味,真可谓是百看不厌,想来是在生活压力下,自己也一直压制着一颗未曾调服的心猿吧。在天马行空,肆无忌惮,上天入地,百无禁忌的孙悟空那里,去换取一些聊以自慰的精神快餐,以慰藉生活中那些不如意之苦乐年华。
再后来,我如行者一般行在了取经修行的路上,再再后来,我也参了禅,悟了空,见了能,修了净。也持了一个“金箍咒”,握了一根“金箍棒”,也挑了一担“佛法僧”,盖了一章“通关谍”。
如意金箍通天地,日月禅杖合阴阳。
九齿钉钯铢九孔,九孔锡杖护九祥。
诸般法器随心用,一路降妖除魔障,
皈依自性天真佛,方知西游无虚诳。
至此,年近四十不惑之年,却又重拾《西游记》这一国人眼里的儿童读物,神魔怪谈。重走取经路,感恩著书人。
少小存疑皆悟之,方知真经本无方。
诸般魔障皆资粮,无佛无魔自明朗。
取经愿发即起修,八十一难魔来降。
打磨菩提圆净明,自成佛道如来样。
话又说回来,这《西游记》百回小说的出炉,却是比师徒五人一路取经难了许多。特别是作者吴承恩之著作权之争,花果山属地之争,更令世人徒添烦恼,虚构障眼。且看:
自鲁迅先生仅凭“ 明 天启间《淮安府志》,(该志记有吴承恩作《西游记》,但未说明此为何类图书。”)而“考证”出《西游记》为吴承恩所著后,胡适先生又沿用鲁迅先生的“考证”进而也“考证”出《西游记》的作者是吴承恩。也就是说,古来诸多版本之《西游记》作者吴承恩不是随书一路传下来的,而是在《西游记》成书三百多年后,由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民国时期的鲁迅先生“考证”出来的。而且鲁迅先生也只参阅了《淮安府志》里的一条模棱两可的记载就“考证”出来了。而这一条唯一的“考证”证据只记于明天启年间的《淮安府志》,至清代咸丰重刻《淮安府志》时又删去这一条。也就是说:这唯一的一条证据早在清代咸丰年间就已经是被否定了的。清人显然比民国之人更有发言权,且是修《淮安府志》之淮人主动删此一条,故我们基本可以断定,《西游记》与吴承恩先生毫无瓜葛,同时也反衬出鲁迅,胡适两位“文坛巨挚”先生考据治学功夫之非同一斑。实于我等凡夫俗子街谈巷议听风是雨空口白牙发癔症也不逞多让。
此外,此书基本不可能原创于明朝的作者,即便是与吴承恩同期的“青词宰相”李春芳也几不可能,为什么?因为明朝是朱氏之天下,朱姓之江山,《西游记》中猪悟能之一角色在明朝是绝无出现的可能,以避皇帝名讳故。不仅“猪”与“朱”谐音,且“猪悟能”与“朱无能”谐音,诸位看官想一想,在有明一代的小说家中,谁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而刻画此丑陋卑俗之形象乎?
责任编辑:Xiao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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